春江花月第 2 节

蓬莱客 / 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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卷涌着渐渐漂浮而起的裾,犹如散开的,瘦弱如竹的子,被波流推着,在江风中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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抬眸,注视着正向自己面涌的那片江步,向走去向着江心跋涉而去。

洛神有记忆开始,就时常带到江畔的石头城里。

巍巍青山之间,矗立着耸的城墙。石头城位于皇城西,江畔,这里常年重兵驻守,用以拱卫都城。

总是牵着的小手,遥望着江之隔的北方,久久注目。

北伐收复失地,光复汉家故国,是生最的夙愿。

据说,在生夕,曾梦回东都洛阳。梦中,以幻为真,徜徉在洛河两岸,纵放歌,于喜中醒是倍加惆怅。

洛神曾猜想,如此取名,这其中,未尝是没有吊古怀今,思寄远之意。

只是会想到,此生最时刻,如此随而逝。

如其名。冥冥之中,这或许未尝种谶命。

夜半的江,如同条巨龙,在月光之,发魄的怒吼之声。

它咆哮着,向越近,越越近,宛如就噬。

却没有丝毫的恐惧。

生,太多,已经早于离去了。

平十五年,在十六岁的时候,次知别的滋味。那年,和的十五岁的堂桓,在平定宗室临川王叛的战事中,幸遇难。

接着,太康二年,在十八岁的那年,失去了新婚久的丈夫陆柬之。

太康三年,新寡的尚沉浸在的悲伤里时,天又无地夺去了。那年,三吴之地生兵围城,被困,为救,二罹难。

而在十数年的今,就在久之,最支撑着虞江山和氏门户的的叔、从兄,也相继战在了直面南羯军的江北襄阳城中。

洛神的眼,浮光掠影般地闪了这许多的画面。

末了,的脑海里,忽然又映了另张面孔。

那是张男子的面孔,血污染英武的面容。

新鲜的血,却还地从的眼眶里继续滴落。

滴,溅在的面额之,溅那张美如的面庞。

刻,扑倒在了地。两的脸,距离近得能知到对方的呼

如此滴着血,地盯着,眸光里充了无比的愤怒和的恨意。

仿佛头受了重伤的濒刻,活活去。

然而最却还是活了,活到今

,终如此地在了

直以洛神都想将那张眼眶滴血的男子的脸,从自己的记忆里抹除而去。

最好忘记了,二净。

然而这十年,无数个被噩梦惊醒的夜里,当在耳畔传的远那隐隐的江声中辗转难眠之时,洛神却总是控制住自己,遍又遍地回想着当年的那幕。

那个充斥了谋和血的洞之夜。

很多年,直到今依然想

当初断气的最刻,之所以没有折断的脖子,到底是从心,还是放

也曾遍又遍地问自己,倘若时光回转,切能够重还会会接受那样的安排?

更曾经想,倘若十年之,那个名李穆的男子没有去,如今还活着,那么今之江左,会是何等之局面?

这些北方的羯,可还有机会能如今这般破建康,俘去了虞的太和皇帝?

“把抓回,重重有赏——”

耳的声音,伴随着纷沓的步之声,从

羯兵已经追到了江边,声喧嚷,有

片江头打闭目,纵去。

整个,从头到,瞬间被江没,见踪影。

复片刻怒了,卷层层的泡沫,将完全地包围。

漂浮其间,悠悠,宛如得到了胎的最温的呵护。

的鼻息里,最闻到的,是特有的淡淡的腥味。

这气味,又想起了当年那个在了的男子所留给的最的气息。

那是血的气息。

记忆,也最次,将唤回到了十年之的那个江南暮

年,二十五岁,正当信之年,却已寡居七年之久。

氏为江左级门阀,士族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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